心血来潮的番外
//唐诗逸×朱洁静
//be故事的he番外,4k+
//ooc,注意避雷
//观看鱼块:-)
朱洁静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看着唐诗逸喝下那杯交杯酒,又点头说她愿意的。那天一直到婚礼结束,她的脑子都乱哄哄,被人搀着出的门。
记忆的最后是她回头,那个换上大红敬酒服的人正站在宴会厅的门口,拉着要走的宾客不知满面春风地说些什么,漂亮得仿佛根本没有敬酒时失态到趴在自己肩上哭这回事。
朱洁静捏了捏还未干透的肩头,视线朦朦胧胧,好像看到唐诗逸望向了自己这个方向,还冲她挥了挥手。
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婚礼那么忙,她怎么会顾着看一个已经走出老远的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女人呢。
朱洁静醒过来的时候起了一身冷汗,她做了个不怎么好的梦。她没拧床头灯,摸黑抓到床头柜的酒瓶,坐起来喝了几口。她坐起来的时候身旁的人就醒了,等到她喝完躺回被子里时,那人迷迷糊糊地伸手抱住她。
“怎么醒了?”
“做了个噩梦。”
“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婚礼。”
唐诗逸揉了揉眼睛,撑起半个身子去吻她带着酒气的唇,又趴在朱洁静身上,把脑袋埋进她颈窝。
“都过去了,别想了。”
朱洁静拍了拍身上带着迷蒙困意的女人,说宝贝你先起来,我去刷个牙,这酒味儿太冲了。
唐诗逸结婚之后和她宛如商量好了似的断了联系,朱洁静都觉得新鲜,自己谈的那些前任有的到现在都还能做朋友,唯独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唐诗逸却连朋友圈的点赞之交都没得做。
唐诗逸的朋友圈很平淡,和她这个人一样,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好像从没有过什么情绪的波澜。
她几乎从不在朋友圈发有关家庭的事,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一点儿看不出她是个刚刚新婚的新娘子。唯独那年情人节,她发了句谢谢x先生的花,至于那男人姓什么,朱洁静记不清了。配图是她抱着一束鲜红夺目的玫瑰。
那玫瑰特别漂亮,衬得起她。
下面一水儿的留言说诗逸真漂亮啊真幸福啊祝你们长长久久,唐诗逸都礼貌地一一谢过。朱洁静在这花花绿绿的祝福里思索良久还是按下了点赞的小红心,想评论些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
朱洁静想,要留住一束玫瑰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留在相框里。如果没拍下她,就把她留在回忆里。
让她别在流言的侵扰里萎掉新鲜的水气。
那天晚上朱洁静做了个梦,梦到年少的唐诗逸站在舞台上,眼里是熠熠的星光。她穿着大红的演出服跟每个人鞠躬道谢,朱洁静拼命走却都走不到她身前去。
从那以后,朱洁静的床头柜前都会放一瓶酒。
接到唐诗逸电话的那天是个雨天。
朱洁静在单位忙得头顶生烟,手机振动了几次才被她听见。她匆匆忙忙地没看来电人,直接划过手机屏幕说了声喂,电话那头却传来长久的沉默。
“喂?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
“喂?”
依然不说话,朱洁静想起了什么似的站直,心里开始打起了鼓。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断了弦的念头,磕磕绊绊连成一句话,到了嘴边却不敢说。
“小……诗逸吗?”
“你来接我一下。”
“你到上海了?”
电话那头又没了声音,朱洁静扔下手里林林总总的报表和年度考核名单。
“你这会儿在哪?”
“t3航站楼。”
朱洁静在马路上飞一般地开着车,嘴里狠狠叼着烟却没打火,那海绵滤嘴被她咬得失去了原本的形状。车外雨更大了,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快刮出重影。
她咬着牙踩下油门,心跳得和车速一样快。
来到航站楼前,她老远就看见了那个穿着长风衣的人影。许久未见,她头发长了不少,被别在耳后,乖驯地趴在她的肩头。
“接完你电话我就约了个酒馆,咱们今晚去喝酒吧。”
朱洁静看到面前那人平淡的脸色上终于现出一丝笑意,点头说好。
“你就不问问我,是从哪儿来的?”
酒馆里,唐诗逸晃着半杯冰块的酒杯漫不经心地笑,眼睛盯着杯子里的气泡,看它们从杯底上升,然后碎掉。
朱洁静发现自己好像没见过这样的唐诗逸。
“还能从哪来。是北京的酒不好喝吗,要顶着大雨到上海来?”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问我从北京哪儿过来。”
这句话倒让朱洁静茫然了起来,她甚至不知道这句话传达的是什么意思。
“那不就机场呗,还能有哪儿?不然直接从团里飞来,或者家里?”
唐诗逸收起笑容放下酒杯,看向朱洁静。
“我从民政局来的。”
那一刻朱洁静特别恨自己为什么要端着杯子喝酒,听完民政局三个字她立马就被呛到了。辛辣的酒气直直冲上鼻腔,呛得她差点掉下眼泪来,咳得满脸通红。
“你去民政局干什……”
“没必要明知故问吧。”
朱洁静咳完,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望着唐诗逸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唐诗逸却也没开口,仿佛在等着她开启下文。
“你为什么……”
“他想要孩子,我不生。”
连着两次话头都被截过去,唐诗逸像是在跟她抢话似的。
朱洁静点了点头,确实有道理。细算一下,她们已都算不得太年轻,这个时候如果再不要孩子,将来再要估计会很困难,而唐诗逸无论如何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生小孩的。
“那倒是……你现在肯定不要孩子的,这大好的事业哪能说丢就丢呢。”
朱洁静伸手过去,附上唐诗逸的手背,感受到那人手背上隐隐约约的凉意。
“有的时候,家庭和事业势必不能两全,干咱们这一行的,得随时舍弃一头,你明白的。”
唐诗逸又笑了。笑得有点邪气,朱洁静心里更没底,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唐诗逸。
成熟的,沉默的,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
原来她朱洁静也有看不透唐诗逸的这一天。
朱洁静刚想开口又说点什么,桌上的手就被唐诗逸攥在了手心里。
“你倒是说得跟过来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舍弃过。”
“我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
“所以你舍弃过吗?”
被牵住的那只手温度渐渐变高,朱洁静无所适从。她只能打着哈哈说我当然没舍弃过啊,我都没成家,小唐你喝醉了。
她听到那个被她称为小唐的,自己看着长大的,嘴唇嫣红得像含苞的玫瑰的女人,轻轻哼笑了一声,吐出一句轻飘飘的话。
“朱洁静,你可真是混蛋。”
朱洁静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她本就不想为自己争辩。她知道唐诗逸没醉,她明白她在说什么,她确实是混蛋不假。
她撒谎了,她舍弃过,她在每个本可以抓紧她的时刻都松开手,甚至还亲手嫁她出去。
唐诗逸没说错。
在朱洁静眼里蒙上一层水汽的时候,唐诗逸说,可是这也不是我离婚的主要原因。
“那主要原因是什么?”
“我不爱他。”
朱洁静甚至不敢问下去。
她该问什么,问唐诗逸你爱谁?这个晚上她不想再明知故问第二次。这太混蛋了,比刚才说自己没舍弃过还要混蛋,人不能至少不该一直装傻充愣下去。
“朱洁静,你以为你这些年都躲着我,是有用的么?”
是质问的语气。
酒馆里灯光昏暗,朱洁静绕过桌子坐到唐诗逸身边,把她按在沙发上吻了下去。
那天晚上她们都忘了最后是怎么收场的,唐诗逸被朱洁静按在沙发角落里,朱洁静几乎把浑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似的吻她。唐诗逸伸手抱着朱洁静的脖子,从她的嘴角到下巴颏儿一点点吻着,朱洁静低头说,趁现在还来得及,咱们回家去。
唐诗逸欣然应允。
到了家里唐诗逸就把她按在门上,两个人手忙脚乱地脱掉对方的衣服随手扔在沙发上,拐个弯就进了卧室。
朱洁静觉得,跟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上床这事儿挺离谱的,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演变成了今天这样,归根结底大概是因为她爱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这孩子早已成了成熟又独立的女人她还在爱她,这孩子中途嫁作他人妇她依然爱她。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要问就问自己,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动了不该有的心。
唐诗逸细细的喘息声在她耳畔炸开来,她听到唐诗逸说,洁静,你抱紧我。我爱你,你抱抱我。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朱洁静和唐诗逸都望着天花板沉默。朱洁静依然维持着抱住唐诗逸的姿势没松手,唐诗逸哑着嗓子问,你怎么床头柜还放着酒。
“睡不着了就喝点。”
“天天熬夜的人,也怕睡不着?”
“我在想你。”
唐诗逸敛了声,等待着朱洁静的下文。
“以前总把你当孩子看,后来才觉得你长大了,长得我都不认识了。我发现我不熟悉现在的你,满脑子就想着以前的事情了,想着想着,就容易睡不着。”
“哪些事儿?说来我听听。”
“乱七八糟的。你咬我手,陪我纹身,我送你出嫁你哭得不行。”
朱洁静顿了顿。
“那男人真不靠谱。我不是说他人品不行,但他既然跟你结了婚,那总得照顾你吧。”
“他挺照顾我的啊。”
“把你照顾成我都看不懂的闷葫芦?你当年在我身边都能当个自在的小孩儿,怎么跟他结了婚,反倒憋出个成熟稳重的周全女人。”
“我本来就得是个成熟稳重的周全女人啊。”
唐诗逸搂着朱洁静的脖子细声细气。
“朱洁静,这跟我跟谁结婚都没关系,总得有这一天的。”
朱洁静沉默了很久。想抬手去抓床头柜的酒瓶时,手臂被唐诗逸按了下去。
她不着寸缕地抱紧同样什么也没穿的唐诗逸说,我不会让你这样。
唐诗逸的回应是沉默的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白的天花板在朱洁静的眼里慢慢演变成雪花马赛克。她揉着酸涩的眼睛说,要不然我跳槽去你们中歌吧,北京上海异地恋怪麻烦的。
朱洁静当然没跳槽成功,唐诗逸说我可不敢挖你来北京,上歌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么个荣典首席副团长,被我就这么拐走,我估计从此再不能光临上海这片美丽的土地。
“不过我要是来了中歌,第一件事不是入职,是接受佟老师的审判再教育。养了这么多年的小白菜被我拱了,我怕佟老师跟我拼命。”
“不怕。”
唐诗逸笑眯眯地挽住朱洁静的手,张嘴咬下朱洁静给她递到嘴边的烤肉。
“这小白菜也是你养的,你拱一下又怎么了呢。”
“这话你留着跟佟老师说去。”
“我说了啊。你不会以为咱俩谈恋爱这事儿能瞒得住她吧?”
“啊?那她怎么说的?她没骂我啊?”
“她哼了声,说了句早知道就没了。”
“什么意思这话?”
“可能早看出来你对我图谋不轨吧。”
唐诗逸笑着钻进朱洁静的风衣里,不管不顾地对着朱洁静的脸亲了好几下:
“我可替你冤枉,你真的什么都没干,再图谋不轨都没敢干点什么事出来。要不是我找你,咱俩还真就这么算了。”
“听这意思,你是替老师跟我求情了?”
“对呀。我说是我主动的。”
“老师怎么说啊?”
“让我快滚。”
朱洁静没忍住笑出声,知道她又在胡说八道。给人捋顺被风吹乱的头发,笑着说,那我还得跟老师道个歉,人没拐过来,得辛苦我们小唐跟我搞异地恋了。
朱洁静刷完牙重新回到床上,唐诗逸已经睡沉了。她俯身借月光看清面前女孩儿颤动的睫毛,伸出手把温软的小小身躯揽进自己怀里。
恋爱这么久以来,她喝酒的频率下降了很多。唐诗逸起初威胁她要把床头柜的酒瓶扔掉,她举着手反复保证只是小酌怡情不会酗酒,唐诗逸才答应她继续把酒放在台面上。
唐诗逸说,就算不做成熟稳重的周全女人,也不该通通都是你管着我了,我也得管管你,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戒烟戒酒。
朱洁静记得,唐诗逸当年乘风破浪一公就叮嘱她戒烟戒酒,她确实戒了烟,结果在她结婚前夜破例。
这些年里她断断续续又抽过一阵子,只是一抽起来就会想到唐诗逸给自己发婚礼邀请信息的那个晚上。
朱洁静摁灭了烟头,不如不抽。
朱洁静笑着说好,诗逸想怎么管着都好。
“怎么又梦到我婚礼?”
怀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只是依然维持着埋在她怀里的姿势没动,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就梦到我喝多了被扶走,你穿着大红色的敬酒服跟我挥手。我在心里哭你好狠心的呀,就这么送我走了,后来想想好像是我先把你送出去的,就更难过了。”
“我哪有送你走,明明是你最后还没吃完就先走了。我还指望着你带我私奔,结果你跑得比我还快。”
“我真的没有办法参加你的婚礼。”
“我知道,我知道。”
唐诗逸伸手去拍朱洁静的背,抬起头在她的唇上啄着,懒懒道:
“梦是反的,洁静。何况我根本就没有大红色的敬酒服。”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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