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上）
//董卿×周涛
//现实向，全文共1.8w，分上下两篇发完
//小学生文笔，有ooc，慎入
//观看鱼块:-)
董卿逛超市的时候，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距离她两米开外的地方，站了个姑娘。
粉雕玉砌，一双腿匀称修长。脸上挂着笑，酒窝浅浅，像是能酿出蜜来。一双桃花眼弯成小桥，嘴角也跟着勾起，扎着的马尾跟着说话的幅度一甩一甩，一看便知是个活泼机灵的漂亮姑娘。
董卿迟迟没敢上前去。
太眼熟了。
简直就是。
是那人来了。
01
电视广播行业二十年来都流传着一个传说，董卿和周涛不合，大家都知道。
但董卿和周涛被人传言不合之前，还有过那么一段，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当年董卿刚刚进央视，几乎是对周涛一见钟情。
这也难怪，周涛前辈漂亮得，好像整个央视都装不下她。顾盼生辉，眼里亮得像是有星星。
台里告诉周涛，新来了个姑娘，是个好苗子，你多带带。周涛满口应承下来，转头望着董卿就笑了。
“董卿是吧？你好，我是周涛。”
董卿的世界在那一刻就沦陷得差不多了。
董卿起初以为周涛答应带着她只是个漂亮的场面话，谁知道周涛真的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当正事去办。帮她改稿，看她录节目，董卿十次有八次从台上下来，看见的第一个人都是周涛。
周涛很认真也很细致。
台本会被周涛用红笔批注要改的地方，录好的片子周涛也会给她指哪一点需要改进，临上台之前还要纠正一下她的站姿，录完还会望着她笑得眉不见眼夸她说董卿儿今天表现真棒。
事无巨细。
有次录节目时间晚了，过了饭点饿得不行，一下台低血糖犯了差点没晕过去。就在董卿视线变得模糊差点一头栽下去的时候，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里。
“怎么只顾着录节目连饭都不吃的呀？”
迷迷糊糊她听到那人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语调是从未见过的焦急。
她本想安慰周涛说没关系的，我习惯了，可她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是在周涛怀里。
周涛眼圈儿红红，一看就是哭过，见她醒了，又开始掉眼泪。
“你不舒服怎么也不早说呀，这节目又不是非录不可，都这样了都不知道休息的吗？你看看你都成啥样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我怎么……”
躺在前辈怀里董卿本就甚觉不妥，前辈还因为自己哭了，董卿更是吓得不知如何自处。周涛哭到一半，她就奋力从周涛怀里坐起来说，没事的姐姐，我就是有点低血糖，休息会儿就好了，不碍事。
那天周涛担心董卿路上出事，送董卿回的家。临走时威胁整个节目组，以后再让主持人饿着上台，我就让你们通通都失业。
好霸道的前辈喔。
董卿在被周涛塞上副驾驶的时候这样想。
回去的路上周涛问董卿想再吃点什么，董卿刚说完自己不饿没什么想吃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呃……好吧，想吃小笼包。”
面对着周涛憋着笑的询问的神情，董卿的脸都烧成西边晚霞的颜色。
那天的小笼包，董卿已经记不得滋味，心跳如鼓擂，连猪肉大葱都吃出一股子心惊胆战的甜味儿。吃完周涛给她擦擦嘴问她好吃吗，她只敢低着头说嗯。
周涛笑了。
“你喜欢我就天天给你买。”
董卿恨不得自己当场失聪。
周涛的车技放眼全北京都数一数二，一脚油门踩到董卿家楼下，周涛却半天不放人下车。她望来望去四周还没来得及被污染的天，憋了半天问了句，你就住这么偏远的地儿啊。
“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就在这儿先将就住了。”
“别将就。我朋友那有套空房，离单位也近，周末我帮你搬。”
董卿没办法拒绝前辈的热情与好意。
本质上是她也不愿拒绝前辈的热情与好意。
拜托，那是自己喜欢的姐姐诶。
于是在那个周末，董卿就搬进了周涛为她找的房子。
那当然得感谢一下前辈。
于是董卿在搬进新家后的第一个周末，邀请周涛到家里来，说要给她做一桌地道的上海菜。
菜地不地道没人知道，因为董卿的手艺本来就是个谜。于是她还买了酒，想着就算饭菜难以下咽，好歹还能跟前辈小酌几杯。
坏就坏在这酒上。
当董卿第二天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被窝里的自己一丝不挂，躺在同样什么也没穿的周涛怀里时，董卿恨不得连夜飞回上海去跳黄浦江。
她睡了我还是我睡了她啊？
董卿震惊之余更是震撼，跟喜欢的前辈睡觉这种好事，发生的几率堪比小行星撞地球。她董卿倒是摊上了这等好事，结果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了。
悲哉。这就是想搞办公室恋情的下场。
那边周涛也揉了揉眼睛醒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问昨晚累着没。
董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不是，这人怎么反应平淡到不像是跟自己睡了一场的样子啊？是我太大惊小怪了吗？你们央视不会都这样吧？
董卿羞愤欲死地说，我忘了咱们昨晚都干啥了。
“那你看看被子下面咱俩的样子，也就知道昨晚都干啥了。”
“……所以你还记得吗？”
“记得一点。你喝多了，哭着跟我说不想干了，好想家。”
“然后呢？”
“然后又说可你不想回上海去，因为这里有你喜欢的人。”
“……然后呢？”
“然后我就急眼了，我问你是谁。你一开始死活不说，后来哭得更大声了。”
“为什么啊？”
周涛笑了。
“因为你说你喜欢的人是我。”
董卿闭上眼睛，觉得现在回上海不太现实，不如直接打车去八宝山。
“我就乐了，我说你喜欢我你哭啥啊，然后你就哭着说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明明不喜欢你为什么还给你幻想，好得让你浮想联翩。我还没说话呢你扑过来就亲我，嘴上油都没擦。”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亲完了我说你傻呀，我不喜欢你对你好干嘛呀，我又不是做慈善的，天天站大街上冲每个过来的姑娘献爱心呢？我说你真是笨得可以。”
“哦哦哦……啊？”
“然后你就把我拐上床了，折腾了一夜，我胳膊腿儿都要散架了。”
周涛眼神特别无辜，把腿架到董卿腰上让她帮自己揉。董卿在一连串暴击中还没缓过神，周涛的腿就更让她迷糊了几分。
“所以……昨晚是我动的手？”
“你得负责。”
“所以你喜欢我？”
“只有傻子才看不出。”
“所以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要是乐意，女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周涛在董卿剧烈的心跳声里凑近。
“我可真是个正人君子，喜欢的姑娘拐我上床了我都没下手，总觉得不能在你喝多了脑子不清醒的时候睡你。”
“现在你可清醒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小女朋友？”
周涛说完并没有给董卿回答的机会，翻身压在董卿身上吻了下去。
董卿搬进新家后的第二个周末又搬出了这间房子，住进了周涛家里。
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
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又归去。
02
跟周涛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董卿幸福得有些不真实。
有了一盏等待着自己的暖黄色灯光，更有一个在灯下望着晚归的自己笑得眉眼俱软的爱人。
和周涛住在一起之后，董卿才知道当时自己下厨请她吃饭是件多么班门弄斧的事，周涛的手艺简直好得不像话。董卿总说自己在事业上升期不敢吃太多，又忍不住诱惑吃到撑，到头来吃多了还是得周涛抱在怀里给她喂温水揉肚子。
晚上是两个人的自由时间，通常要睡觉之前董卿都会靠在周涛怀里撒娇，要她讲故事哄睡觉。周涛求之不得，净给董卿讲一些恐怖的民间传说故事，直吓得董卿闭紧双眼，不敢一个人上厕所。周涛看着怀里吓得睫毛一颤一颤的女孩儿，心像个漏了气的皮球就软了八九分，把人抱在怀里抱得更紧，亲亲额角说好啦宝贝别害怕，有我在这儿呢。
有时候周涛下班也晚，她就抱着小毯子在沙发上靠着等周涛回家，有时候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被开门声惊醒，一溜烟光着脚跳下沙发扑进周涛怀里，不出意外会收获晚归那人一个温柔的吻。周涛嗔怪她光着脚会受凉，她咯咯笑着不说话，周涛就又会吻吻她的唇角将她抱回沙发上，她勾着周涛的脖子又要在沙发上腻歪好一阵。
当然这都是家里的事了，在单位，她们依然是以礼相待的前后辈，只是董卿对周涛的称呼变了——从涛姐变成了周涛。有人说董卿胆子越来越大了，台里就这么一个新晋一姐，还是前辈，任凭谁来了都得恭恭敬敬叫声姐，怎么就你敢直接叫人大名。
周涛说你甭管，我俩关系好，我让她这么喊。
说罢两个人都意味深长地笑了，放外人眼里这就是一对好同事前后辈，根本没人会想过那对视的双眼里还暗送着什么秋波。
董卿以为她们能一辈子都逃过所有人的双眼，殊不知，命运的所有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第二年的冬天，周涛跟董卿说，我们分手吧。
分手的消息太突然了，就像当年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成了周涛的女朋友一样，还没反应过来，董卿就成了周涛的前女友。
而周涛本人甚至昨天晚上还在跟她耳鬓厮磨，用脱了力的声音颤抖着说，我爱你，我永远都爱你。
永远这个词，对于周涛而言居然是个计量单位。
竟然还是个不超过二十四小时的计量单位。
董卿的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她想尽力保持一点体面，可她好像做不到。她双手在抖声音也在抖，整个人站都站不稳，顺着墙根往地上坐。她质问周涛，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说分手就分手，这他妈不公平。你把我当什么？一个玩物？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分手？可笑。
周涛把几乎瘫坐在地上的董卿拉起来，抱在怀里不让她再坐下去，可周涛好像也连着一起没力气了。她也同董卿一起坐在地上，眼泪掉进董卿的脖子里。董卿问了无数遍为什么，周涛一遍遍回答对不起。
周涛始终没有解释，她抱着董卿反反复复地说，我们这样本来就是没结果的，我不想耽误你，你不要在我这儿耗着了，我们都耗不起了。很多事情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所以你不要再问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好吗。只是现在我们确实应该先分开一段时间，这个是一定的。
董卿觉得周涛这些不知所云的话全都是混账话。她跟周涛认识这么久，没见过周涛有这么混账的时候。
董卿本来想骂她两句，但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下去。
她舍不得。
董卿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宝贝。”
第二天董卿从家里搬走之前，周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幽怨和哀求，董卿不敢回头，她只听见这个声音心都要碎了。
“你等等我好不好，等等我。”
董卿擦了把眼泪，不置可否，只胡乱点了点头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她住了一年多的家。她怕再犹豫一秒，她就要转身扑进那个人怀里说，求求你了，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我好爱你，你留下我吧。
门在董卿的身后关上，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什么东西也就那样留在那间房子里了。
一个月后，更混账的事发生了。周涛的一纸大红请柬发遍了整座央视大楼。
周涛要结婚了。
董卿看着那溢满喜气的红色卡纸嫉妒得要发狂，她分明看见新郎那栏后面跟的名字是周涛多年来的一位追求者，男人姓路，当年还追到她们家里去过，害得董卿吃了好大的醋。周涛立马掏出电话拉黑那人所有联系方式，又把面前哭得喘不上气的祖宗抱在怀里温声软语地哄。
你别生气啦，我没有理过他的，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跟他来往就是了。我只在乎你，我只爱你，别哭了宝贝。笑一笑好不好，你哭了我也好难过。
只过了一个月啊，周涛。
你好狠的心。
董卿原本不打算去周涛的婚礼，但朱迅和朱军愣是拉着她去了。
他们说你跟周涛之前演得跟亲姐妹似的，现在突然不去，不怕被人起疑啊？董卿两只胳膊被一人一边架起来，无奈只得同意。
她们的恋情并未瞒着这几个至交好友，因此他们也是为数不多知道董卿心情郁结苦闷的人之一，动不动就去她办公室陪她唠嗑讲笑话，其实就是想逗她开心。这当中或多或少都有周涛的授意在里面，但这几个朋友也确实是真心实意希望她好的。
想到这里，董卿眼圈又是一红。
但说实在的，她能来参加周涛的婚礼，完全是看在这几个一直盛情邀请她的朋友的面子上，这个世界上到底有谁会在哭了整整一夜之后，第二天还能装得言笑晏晏去参加前女友的婚礼，甚至是还要当着她至亲挚友们的面演一出姐妹情深的好戏。
董卿没了半点平时端庄优雅的样子，靠在座位上嘴里哼着小曲，眼神里带着点顽劣的纨绔气息。
在你的婚礼，我多喝了两杯。
希望我笑容，不会太虚伪。
只有天知道，我为何跑来受罪。
看他们表演，亲嘴。
当然，周涛还是有人性的，没当着她的面亲那男的，甚至连致辞都只说了句大家吃好喝好，喝了交杯酒换了戒指就完事。
周涛下了台来敬酒，董卿利利索索地站起来说要敬姐夫一杯。
“周姐不容易，你好好待她。”
周涛想拉董卿，一把没拉住，眼睁睁看着董卿一杯酒一仰头一饮而尽。
董卿本来想刻薄一下周涛，说谢谢你专程邀请我来见证你俩爱情的墓碑，后来想起来她结这个婚是无缝衔接，跟路先生应该是没有爱情的，这个婚礼，应该是她俩爱情的墓碑。
妈的，干杯。
董卿不阴阳怪气周涛，不代表她看路先生就顺眼了。她带着酒气三分撒泼四分挑衅地说，姐夫，你怎么都没跟涛姐交换戒指啊，今天仪式上都只有涛姐一个人戴戒指，这像什么话。
周涛听了这话一个头四个大，连忙解围说，老路他不爱戴这些首饰，男人嘛，糙得很，我戴就行了。
居然还护上了，董卿心里更是恨得牙痒。
“那好歹婚礼也该戴上瞧瞧嘛，让人知道谁才是这场宴会的主人。姐夫长得本来就稳重，再连婚戒都不戴，谁知道他是新郎官啊？跟涛姐站在一起不像是夫妻，倒是有种无言的亲情。”
朱军朱迅听了这话吓得赶紧站起来赔笑脸，一人喝了三杯酒，试图活跃这个被董卿搅成一潭死水的局面——或许也是为今天非要叫她来这个错误的决定自罚三杯。
董卿说完就自顾自地坐下继续吃肉，站那的一对新人她连半个眼神都没给。等到周涛和路先生去别的桌敬酒了，朱军才脸红脖子粗地提醒董卿，怎么能那么说话呢，这可是周涛大喜的日子。
“什么叫大喜呀，朱大哥你给我解释下吧。今儿怎么就是周涛大喜了，要不你自己去问问周涛，看她喜不喜？”
“但这毕竟是结婚，别不顾她的死活……”
“她当时说分手就分手的时候顾过我的死活了？分手之后立马结婚顾过我的死活了？我这也不没顾我自己的死活么，还想不开来参加她的婚礼了。”
在你的婚礼，我多喝了两杯。
你份子钱，我一定给。
那就当做我们俩的，感情丧葬费。
朱军叹了口气。
“董儿啊，你年纪小很多事情不方便说，周涛有她的难处。在座的这一桌谁不知道你俩好，谁都知道，你俩是世上少有的般配，本该在这儿站着敬酒的，是她跟你。可是谁都没法办，你别为难她，别耍小孩脾气。”
董卿气鼓鼓地不说话了，低下头专心致志地扒饭，眼泪掉进碗里，齁咸。
她想起那次因为路先生，她吃醋和周涛吵架，最后哭着缩在周涛怀里把人脖子抱着不撒手。她抽抽嗒嗒地问周涛，我可以永远当小朋友吗，可以永远不用长大吗，可以一直都是你的宝贝吗。你可以一直爱我吗，可以不要去爱别人吗，可以永远都只和我在一起吗。
周涛吻她，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太长了，我要用余生六十年来回答你。
可六十年还没到，她却已经有答案了。
三餐一宿，也共一双，到底会是谁。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03
周涛婚后没多久就借调了奥组委，而董卿一路风生水起，终于在05年，站在了周涛的身边，同她一起主持春晚。
从那一年起，董卿名声大噪，便有不少传言说，她会是继周涛之后的下一任央视一姐。与之而来的是对她们关系的揣测，说她们早已面和心不和，明争暗斗，积怨已深。
董卿觉得真是活见鬼，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要装得跟死了一样有什么问题吗？交恶你个鬼，我跟周涛上床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玩泥巴。
也就是在那年，周涛怀孕了。
董卿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单位食堂吃饭，听见的时候差点咬了舌头。旁边朱迅赶紧站起来给她拍背顺气，董卿望着平时最爱吃的番茄炒蛋失去了食欲。
“这番茄炒蛋怎么不加糖啊，真难吃。”
“卿儿，别难过。”
“不是，他们难道不知道我是上海人吗？我这么爱吃甜口为什么不给我加糖？”
“涛姐毕竟也结婚这么久了，年龄也到了，这一天早晚得来。”
“气死我了，我要去投诉他们。”
“而且她怀孕，反应还挺大的，从早吐到晚，连喝水都吐，人都瘦了好几圈。”
董卿推开碗就冲出了食堂。
周涛真是的，怀孕了怎么不说呢，不舒服怎么不说呢，天天吐怎么不知道说呢。老路是干什么吃的，周涛孕吐都不知道照顾？就这么由着她瘦好几圈把身体拖垮？
董卿生着气，又急不过，蹭蹭蹭跑到周涛办公室，正好看见周涛面色苍白地坐在位置上，双手无力地揉着太阳穴。
“……还难受吗？”
满肚子牢骚在见到周涛那一刻都变成了绕指柔，董卿暗啐了一口自己没出息，一路小跑去周涛身后给她揉着脑袋。周涛见是董卿来了，刚刚还坐直的身子一下软了下来。
“你怎么才来呀。”
“我……刚刚才知道。”
“怪我，没早跟你说。”
“没事的，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片刻沉默里，两个人都没了接续下文的冲动，董卿就那么给周涛按着脑门，直到午饭时间结束。她松开手准备回办公室上班，被周涛从背后抱住。
董卿愣了愣神，这种情况下她实在狠不下心，几乎没思索地，转过身把背后的女人抱在怀里。
真的瘦了，瘦了好多。怎么抱起来都硌手了。
董卿咬着牙没让自己哭出来。
此时的周涛还没显怀，董卿只能靠意念感知，她平坦的小腹下面，已经萌芽出了一个新的小生命。
临走的时候董卿说，你别不吃呀，好歹吃一点。我回去学做饭，给你做点吃了不会吐的饭来。一直这样怎么行，你自己撑得住孩子也会受不了的。
当然，董卿烧穿了三个锅也没能做出周涛吃了也不会吐的饭，反倒是周涛过了前三个月危险期，后面吐得没那么厉害了。
那一年冬天，董卿生日的前两天，周涛进了产房，生下一个女儿。
满月的时候董卿提着一大堆滋补的食品药材和一个长命锁踏进周涛病房，东西满得两只手差点拿不下。病床上那人失笑，说你是来给我拜年的吗董卿。
“就当是拜个早年了。”
“那对不住了，我现在手边可没有能给你回礼的东西。”
“有啊，让我看看宝宝就行。”
董卿走近床边，从周涛的怀里接过那个小女孩儿。她还那么小，那么软，胸口一起一伏的，正踏实地睡着。
董卿的心也跟着软得一塌糊涂。
“真好，真漂亮，像你。”
“这才刚满月，哪就看出来像我了。”
“像的。你看她闭着眼睛时的样子，那眼睛，那睫毛，和你一模一样。还有嘴巴也像你。像的，像你，哪儿都像。”
董卿只顾低着头看孩子，没看到周涛轻轻擦掉眼角的眼泪。
“给孩子起个小名儿吧。”
“我起？”
“对，你起。”
董卿想了很久。
“叫香香吧。”
“好。”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嗯，为什么？你说吧。”
董卿不满周涛的敷衍，撅了撅嘴，但还是兴致勃勃地给周涛解释。
“因为我最喜欢的花是郁金香。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像花儿一样。”
周涛听了也只是笑，笑着点头答好。在把孩子从董卿怀里接回来的时候，低着头叫了好几声香香，很满意这个名字。
“你别叫啦，宝宝睡着呢，别吵醒她。”
“那我就替她谢谢她卿姨给她起的小名儿。”
董卿哑然失笑。
怪不得你说，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你看，你的女儿，跟你一根脐带连着的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见了我也只能叫一句不沾亲不带故的阿姨。
董卿没告诉周涛，在她的故乡，上海，外滩上每到春天，都会开满郁金香。
“你什么时候回央视来？今年春晚上吗？”
“我才刚生了孩子诶，资本家都没你这么会剥削人。”
“我……我就关心一下。”
“回央视估计得等奥运会结束了，不过今年春晚应该会回来的。”
董卿悄悄翘起了嘴角。
“好。”
“问这个干什么？”
“外面都在说是我抢了你的位置，我来关心一下我的竞争对手，打算什么时候还我一个清白。”
周涛笑着摇头。
“你这张嘴真是越发不饶人。”
可是你不知道，周涛，我现在每年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春晚了。
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我才拥有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的机会和身份。
台下你望，台上我做，你想做的戏。
前事故人，忘忧的你，可曾记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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